孙兴x你 《归晚》 17.
17.为伊消得人憔悴
-他的破例。
据说人死之前会回想自己的一生，我迷蒙之中看到的，是高赫和我一起并肩走在撒满金色阳光的大道上的场景。
我们的脚步很慢很慢，平和又安逸，只因当时年少，不知身后千万忧。
高赫，当时的我们，知道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吗？
-
我从来不知道被人勒死还有这么漫长的过程要煎熬度过，绳子勒的不是我的命门，而是我的灵魂，随着身后的男人一点点勒紧，我的灵魂也跟着挤压而出。
忽然，我发现自己竟然能喘上气来，而此时的我，却已经丧失了大口呼吸的功能，只能轻微的一点点缓过来。
在我逐渐恢复意识的同时，我眼前好像映出了一张人脸。
孙兴左手拉了一下枪身，指着我身后的方向，我在半昏半醒之间看向他，却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得到他不耐的声音：“把她松开。”
身后的人没什么动作，直到过了一会儿，孙兴忍不住的握着枪走近了几步，我听到高明远说道：“老宁。”
卡在脖间不轻不重的绳子应声松开，我也终于解脱了束缚，身上有了点力气。
高明远摆摆手让老宁出去，男人慢慢的站起身来走向门口，经过孙兴的时候站停了一步，往嘴里塞了一瓣蒜，悠哉悠哉的咀嚼。
孙兴把枪放下，和老宁对视了几秒，眉眼间是抑制不住的戾气。
我估计得ptsd了，起码一个月不能闻蒜味。
老宁走了，这屋子里就剩下了三个人，而我明显是个局外人，孙兴和高明远，才是这场戏的主角。
高明远也不站窗边看鱼了，他往前走了几步，颇有深意的看着孙兴拿着枪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微微歪着头，眯起眼睛打量着孙兴，嘴角若有若无的挂着一丝笑意。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孙兴和他这个表情简直如出一辙，只不过孙兴笑起来残暴，高明远笑起来像只老狐狸。
“孙兴，你头脑不太清醒啊。”高明远开口道。
孙兴摇摇头，“高叔，我挺清醒的。”
他看了我一眼，眼里复杂的情绪一瞬间交织着闪过，接着看向高明远，语气虽强硬但带着一丝恳求，“别杀她。”
高明远笑得更厉害了，他像看笑话似的看着我们俩，问道：“你凭什么觉得你的话管用？”
孙兴的脸一下子挂不住了，直勾勾的看着对这一切不以为然的高明远，不说话。
高明远接着说：“你的命是我给的，我随时可以收回来，”他指了指孙兴，眉眼带着不屑，“孙兴要是想活，她就必须死。”
“那要不然用你的命换她的命，你愿意吗？孙兴。”
我真是没想到高明远居然能说出这种话，人命这两个字在他嘴里就这么不值钱？
我心里一惊，看向孙兴，发现他垂下眼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随即举起了手里的枪对准高明远，神色之间已然沾染上了彻底的疯狂。
这变化来的太快只不过是一秒钟之间的事，高明远不知道是眼睛花了不好使还是一开始没把孙兴这疯子举动放在心上，过了一阵子才真的反应过来，面色冷若冰霜，黑的跟口大铁锅似的，死盯着孙兴。
两人在无声的对峙，门口一直站着的女人往里瞥了一眼之后大惊失色，冲着孙兴喊：“孙兴你把枪放下，你怎么能把枪对着高总？”
高明远伸出一只手来让她停下，眼神没从孙兴脸上移走一寸，“让他闹，我看看除了藏女人，他到底还长进在哪。”
“我没闹，”孙兴言语间带着笑腔，又特别凝重的像是警告，“大不了咱们一起死，互相做个伴。”
我真是傻了，本来就缺氧严重的脑袋因为他这句话又沉了几分，这俩人疯起来真的是一个比一个狠。
高明远听到这话也淡定不下去了，一脸怒容，只不过孙兴跟人格分裂似的，又恳切的补了一句：“高叔，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
“今天，算我求你了。”
“求？”高明远反过来质问他，“求人也是要有筹码的，你有什么？”
孙兴不作声，把枪收到后腰藏了起来，两人之间的杀气随着他这一举动消散了，高明远知会他的意思，让门口的女人把我带到另一个房间去。
女人扶着我走出去，还不忘把门关上，孙兴和高明远就这样进行了一场秘密的谈判。
我在另一间房里坐立不安，随手从桌子上抓了个陶瓷做的小物件把玩着，冰凉的手感丝毫没有缓解我内心的焦躁。
我真不敢想象孙兴和高明远俩个人单独待在一块会发生什么，一个说话跟刀子似的能把人捅个半死，另一个是个仗着自己手里有枪而且还头脑不清醒的急性子。
坐在一边的女人给我倒了杯水，“行了，你也别担心。”
我还是不太相信，只见她又给坐在一边的老宁也倒了杯水，说道：“孙兴今天确实过分了，老宁你也别往心里去。”
老宁一仰头把水喝了个干净，带着喝酒的豪爽劲，嘴里说道：“真是狗脾气。”
多诡异的气氛，刚才还拔枪相对的的两人现在在和平谈判，刚才还差点杀了我的人跟我坐在一处喝茶。
孙兴出来的时候脸色也没好看多少，拉着我就想走，眼睛往下一移看到我手里的陶瓷小老虎，这才来了兴致，问道：“喜欢这个？”
喜欢什么啊，这东西哪能跟墙上挂着的名人名画比？
只是我还没说话，他就把小老虎往我口袋里塞，边说道：“喜欢你就拿着，还看上什么了？都拿走，我高叔不差钱。”
我摇摇头，还是赶紧走吧，这地方我待够了。
孙兴领着我刚走两步，就被女人的声音给拦下了，语气里带着说教，“孙兴，以后对高总尊敬点，都是为了你好。”
孙兴连头也没回，嗤笑了一声，眼睛稍稍向后瞟，一脸不在乎的样子，“算了吧，他现在啊，比谁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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